阿卿說我表姊告訴她,我說她是「小綿羊」。我沒印象我用過「小綿羊」這個辭彙形容阿卿,但她真的非常樂觀開朗,才有辦法堅守在阿泉身邊,從16歲生下長子後不久那句:『其實我根本就不愛你,是你媽逼我娶你……』換到30幾年後他說「下輩子還要跟你當夫妻」這樣的話語。
阿卿說她不是小綿羊,身段柔軟只是為了做我的榜樣。
從小到大,阿卿不斷告誡我:『我們家不是有錢人家,你不要有那個小姐脾氣!』我從不認為那是小姐脾氣,我只是不想處處迎合人而已(光迎合阿泉就大有問題)。
可是,當阿泉不爽的時候,阿卿卻總像發言人般極盡所能把阿泉的行為合理化,還說:『男人一定要有點脾氣,不然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像什麼樣子!』
年初二表姊夫從我家離開到機場帶陸客團,阿卿還叮嚀表姊:『男人出門在外工作,有時間要打給他問候一下,他會覺得很窩心……』好像表姊是全職的家庭主婦一樣。
不從阿卿所願,我從來不是小綿羊那掛的,因為她的百依百順讓我見識到身為女人的可悲。
有天我班上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生來剪髮,隔天她在聯絡簿的生活札記上寫:『原本以為老師的媽媽會和老師一樣兇,沒想到老師的媽媽很溫柔……』這句話可讓阿卿爽翻了,還常常拿來訓示我:『你看看你就是這樣,難怪你學生來剪頭髮會想入非非……』
我:『「想入非非」不是這樣用滴……』(食指擺動)
想當年38歲的阿卿在學開車的時候,阿泉都在副駕駛座指揮,還要我跟咪咪在後座學習,等我們到了開車的年齡他就不用再把概念教一遍,頂多只是技術層面的提點就省事許多。
那是阿泉的「抓狂駕訓班」,那台第一代手排的白色雷諾紅龍承載著許多不愉快的記憶。
怒不可遏的教練阿泉,膽顫心驚的駕駛阿卿,還有無處可逃的我和咪咪(那是三門的客貨兩用車,後座沒有門)。
要是阿卿又沒有控制好離合器導致車子顫抖或熄火,或是因為臨場反映太慢導致車陷險境,都有可能讓阿泉從指揮變咆哮,甚至一個巴掌或拳頭就往阿卿的頭或臉招呼過去。
阿泉認為他教得盡心盡力,所有人就應習得他百分之百的本領;要是你的學習成效不如預期,阿泉一定會認為是你怠惰或無心。
我那慘痛的書法歲月也是如此。就算我全神貫注地學習並兢兢業業地完成每一項作業,但紙上呈現的字卻總是寫滿了恐懼……那顫抖的字跡不但是對阿泉最無情的背叛,也是我「不是那塊料」的最佳證明。
強者阿卿卻能雲淡風輕地看待她學車的歷程(對我來說,搭新手阿卿的車簡直比搭雲霄飛車還驚悚刺激),微笑說道:『以前我學車的時候,把拔都把我罵得狗頭淋雨……』
我:『你要說的是「狗血淋頭」吧?』
- Feb 01 Wed 2012 20:45
成語不是這樣用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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