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度最「厭」節日那天晚上，我無意間轉到年代Much台的「美人晚點名」，發現一個怪怪的小女生在唸父親節卡片，旁邊那個熱淚盈眶的父親是趙舜。
牛妹是趙舜的小女兒，11個月大時被發現雙耳聽不見，趙舜夫婦遍尋名醫後，在牛妹4歲時替她植入人工電子耳。趙舜說，牛妹以前的殘障手冊註明「多重障礙」，包括學習遲緩跟聽障。隨著牛妹植入人工電子耳，她開始了學習的歷程。雖然起步比較晚，說話時發音也怪怪的﹝像王曉書那樣﹞，可是，趙舜驕傲地說：『牛妹現在經拿掉「學習遲緩」，只剩下「聽障」了！』
牛妹給趙舜的父親節卡片裡有說要唱歌給他聽，請他在《萬里長城》、《三輪車》以及《妹妹背著洋娃娃》裡選一首；而趙舜選了《萬里長城》。一開始，于美人試著幫牛妹起頭：『萬里長城萬里長~~~』但趙舜示意她不要唱，聽牛妹怎麼唱。接著牛妹就開始大聲唱《萬里長城》，趙太太在一邊替牛妹翻譯。牛妹唱的《萬里長城》不是我們熟悉的『萬里長城萬里長，長城外面是故鄉~~~』那首，而是她自編的版本……歌詞還提到孟姜女跟丈夫的愛情故事。牛妹唱了很久終於告一段落，她還說，其實歌詞有10幾段，但她怕觀眾睡著，所以唱中間幾段的就好……趙舜奚落于美人：『還「萬里長城萬里長~~~」咧！你那是蓋好的萬里長城，牛妹的還沒蓋好，剛被孟姜女哭倒……』
其實，牛妹的歌聲，還真他媽難聽，簡直就是魔音傳腦。可是，很多人聽到牛妹唱歌都哭了。于美人哽咽地說：『我們不要放大我們失去的，要珍惜我們擁有的。各位家長，如果你嫌你的小孩很吵、話很多，請你不妨用另一種角度欣賞他……要知道，很多孩子，是學不會說話的……』
牛妹從完全聽不到，過渡到聽障、學習遲緩，到現在只剩下聽障，這期間趙舜夫婦跟牛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。雖然牛妹的歌聲真的很難聽，可是對趙舜夫婦來說，那應該可比天籟吧？牛妹又說趙舜之前中風住院是因為吃得太快樂，還說她到死都要愛趙舜……趙舜一整集幾乎都是笑中帶淚的樣子，還勉勵所有父親：『不要跟別人比，那是比不完的。只要跟自己比，問問你自己，有沒有讓你的妻小在今天過得比昨天更好……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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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國中時曾經被輔導室的老師帶去特教班上課過，因為訓導主任強制我回家由家長管訓2星期﹝剝奪我的受教權﹞，我抵死不從，後來是輔導室老師﹝特教班老師兼輔導室老師﹞出面替我說項，說這兩星期我由她們來帶，於是我過了2星期逍遙的日子──不但不用跟同學一起上無聊的課，中午還可以和老師一起到校外用餐﹝老師請客﹞，甚至跟著老師讓美容美髮班的學生抓龍、洗頭、做頭髮什麼的……不過，大部分的時間，我都擔任特教班的助教，雖然我一開始被他們誤認為新同學。
特教班的老師，都有一副好心腸──在她們眼中，每個在現實世界中倍受歧視的孩子都是天使。跟我最好那兩個老師是莫逆之交，一個是佛教徒，一個是基督徒﹝我高中時她們還一起到學校看我﹞。佛教徒老師常帶我去校外吃素食，她都譏笑我暴戾之氣太重，所以必須強制茹素……
特教班的學生，也都有一副好心腸──他們總是熱心服務，友愛同學又尊敬老師。老師常對我說：『某某某剛進來的時候，連自己上廁所都不會，我花了1個半月才教會他上廁所。』『某某某剛被我教會刷牙以後，每到下課就會跑去刷給我看！』『你知道嗎？很多學生的媽媽也有智能障礙，但她們還是很認真地為孩子準備便當，雖然裡面常常只有飯跟一顆蛋……』這些故事在特教班屢見不鮮。不過，孩子跨出去的每一步，卻每每讓老師感動許久。
每個特教班的孩子都有一本被他們當寶的貼紙簿。上課答對老師的問題時，孩子都會開心地打開自己的貼紙簿，等老師替他貼上一枚貼紙；他們不貪心，只要得到貼紙就會笑得很燦爛，從來不會多要一枚貼紙，或指定要哪一枚貼紙。
我甚至沒看過特教班的孩子互相比較貼紙多寡──對他們來說，只要能替自己的貼紙簿多添上一枚貼紙，就是莫大榮耀，就值得開心很久。
他們不貪心，他們很開心。
他們有智能障礙，他們比你更懂愛也更不吝於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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