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不折不扣的「非綠色死硬獨派」﹝二哥:『你對獨立運動的關心,感覺像是你對於家庭的投射……』﹞,但我從不說服人贊同我的想法。每個人都有他的想法、立場,你可以不茍同,但你不能剝奪他人發聲的權利!就像一直被歸為泰雅族的賽德克人﹝莫那魯道就是賽德克人﹞要求獨立,我也抱持著「樂觀其成」的想法,並不會因為我是泰雅族人我就反對賽德克人自泰雅族脫出。
在我的定義裡,獨立是過程,是精神象徵;死硬獨派的真正終極目標,其實是自由──我相信鄭南榕也是這麼想。『不自由,毋寧死!』我們信仰的純粹只是自由。
我們都知道,憲法是人民權利的保障書。美麗島世代許多人要的自由其實並不過份,只不過要求把憲法裡我們最基本該被保障的人身、居住、遷徙、言論、講學、著作、出版、祕密通訊、宗教信仰、集會及結社自由,全部還給老百姓。但是在國民黨專制的時代,或許是想要盡速在台灣紮根,讓社會穩定下來,所以採取高壓的手段對付異議份子。只要你敢高喊要自由,或是說國民壞話,你就是為匪宣傳、涉嫌叛亂,甚至是意圖顛覆顛覆政府!而憲法不但是人民權利的保障書,更是國家的根本大法,任何人都必須承認及尊重它的權威。所以我認為,一旦政府剝奪憲法賦予人民的權利,這個政府就是背叛國家、背叛人民的政府!
我小時候,總以為國民黨就等於國家。那個時候你不認同國民黨,似乎就等於不愛國。尤其單純的山地鄉又是國民黨的票倉,所以當時原住民普遍對民進黨都十分不以為然,覺得這些人不能信賴。一直到我國中開始觸及美麗島世代的資訊,我才重新認識民進黨草創初期那些夢想家,比如被關了25年,獄中絕食4年多,被強迫插管灌食3040次,卻始終堅持美麗島事件無罪,所以一再拒絕減刑與特赦,直到1990年5月21日,政府宣布美麗島事件判決無效,才願意步出牢房的施明德。
比起很多台獨基本教義派份子被政客操弄,為反而反,為獨而獨,施明德、林義雄和鄭南榕這些人的眼界其實更為寬闊。只是,這些堅持理想的夢想家,卻在政客的激情演出之下漸漸被台灣人淡忘。是不是當今的台灣政治人物,一定要動作誇張、言語粗鄙到蔡啟芳那種程度,才會輕易被記得?如今我們在新聞裡幾乎看不到施明德、林義雄,更不要說再也看不到,甚至很多七年級生聽都沒聽過的鄭南榕……
鄭南榕的生平跟他思想的層面我不打算著墨太多,我對他的感佩在於他敢於「以身殉道」的部分。想多了解鄭南榕的人請逛鄭南榕基金會網站。身為自由主義者,鄭南榕就讀台大時,就曾因為拒修國父思想而放棄文憑;出了社會,他為了實踐「All the news without fear or favor」〔新聞無畏,消息無偏〕的理念,創辦《自由時代》,寄望自己能夠把最忠於真實的新聞,用最簡單的遣詞用字分享給台灣人。《自由時代》是鄭南榕暢所欲言的舞台,不畏被查禁與停刊的他說:『我們強烈反對戒嚴,是因為四十年來國民黨一直靠著邪惡的戒嚴體制來禁錮、癱瘓人民的抗議精神與權利意志。但我們堅信:人民有權充分表達他們的政治態度與主張。而這種表達,不管是和平的行動﹝包括示威總統府﹞,或是語言文字,都是正當的、不可以被拿來入人於罪的。』──直接又尖銳,這就是鄭南榕。﹝原載於《自由時代》第169期,1987年4月25日﹞
鄭南榕除了反戒嚴,還要求政府查明二二八事件真相以促進族群和解;當然,他最讓國民黨感到芒刺在背的部分,就是他的台獨主張。鄭南榕始終認為台灣唯有獨立,才能真正民主﹝我們不能用當今台灣的民主程度,去衡量當時的人對台獨的追求是否過於理想化,畢竟我們沒有活過那個激越的年代,也沒有被政府迫害過﹞。1988年年底《自由時代》刊載《台灣共和國新憲法草案》,89年年初,鄭南榕因「涉嫌叛亂」被法院傳喚;為了捍衛「百分之百言論自由」,他不但拒絕出庭,還對國民黨嗆聲:『國民黨只能捉到我的屍體,不能捉到我的人!』。1月26日開始,鄭南榕備妥3桶汽油自囚於雜誌社內,一直到4月7日,時任中山分局刑事組長的侯友宜帶頭攻堅,鄭南榕要其他人先走,後來樓梯間起火,眾人忙著救火時,他卻自行衝回總編輯室將門反鎖,於是他就此犧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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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南榕名言:
『All the news without fear or favor!』
『我是鄭南榕,我主張台灣獨立!』
『國民黨只能抓到我的屍體,不能抓到我的人!』
『我們是小國小民,但是我們是好國好人。』
- Oct 31 Mon 2005 16:12
「不會再有第二個鄭南榕」之再談鄭南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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