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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搬回家不久的某天,阿泉吃飯時笑盈盈地﹝驚﹞對我說:『有老婆的男人跟有媽的孩子最幸福了,這幸福不是來自犧牲,而是來自於奉獻;至於為什麼會奉獻呢,那是因為愛……』﹝接下來就說我哥哥們不回家有多笨﹞

我微笑以對,實則非常錯愕﹝平靜的心湖裡掀起驚濤駭浪﹞。

不管是「幸福」、「犧牲」、「奉獻」還是「愛」,這些詞彙我都是第一次從「易怒泉」的口中聽到。

我第一時間的想法是:『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讓你的另一半擁有那種幸福呢?』但再想想,阿卿光看到阿泉就一整個暈陶陶了……好吧!至少阿泉總算嚐到幸福的滋味,不要再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就好。

阿卿對阿泉深不可測的愛,還蘊含著重度依賴﹝比如拒絕手機跟手錶,『反正我出門都跟把拔一起啊!』﹞與盲目崇拜。

某天看到周潤發替維士比拍的廣告。

我:『發哥真的很帥厚?』
卿:『真要比的話,我覺得我們家把拔還比較帥。我這麼說不是人家說的「情人眼裡出西施」喔!你不覺得把拔的五官長得很不錯,身材比例也很好嗎?』
我:『你應該不覺得全世界有誰比把拔還帥吧?』
卿:『還是有啊!』
我:『誰?』
卿:『我沒有想過那麼遠……』

為了拉近親子距離,阿卿常常在我們面前說阿泉的好話,舉一些例子﹝比如誰誰誰是酒鬼,或誰誰誰姘上誰誰誰﹞說:『你不覺得我們家把拔已經很不錯了,跟別人家的把拔都不一樣嗎?』之前威士忌尻﹝我家人模仿動物威嚇並咬人的狀聲詞﹞我,阿卿就笑說:『誰叫你要修理他,他記恨。』﹝前一天下午他跟阿卿同時用很大的音量對我囉哩不停,我數度制止他還是繼續鬼叫,在頭痛欲裂之下我只好拍了他屁股幾下讓他閉嘴﹞我就用手往阿泉書房的方向比說:『那我去尻他好了,誰叫他修理過我,我記恨。』不料阿卿竟然說:『幹你娘!你要尻你爸爸?我們家把拔還不夠偉大嗎?』

每次阿泉大暴走之後,阿卿總免不了又說:『其實我們家把拔也不是不好的爸爸,他只是有那個脾氣,只要他不發脾氣,都很好相處……』﹝老娘不機歪的時候更好相處﹞

雖然我覺得這是廢話,但二哥還是說:『他不發脾氣時也不好相處!』

舉例來說,由於阿泉的飲食的口味相當偏激,去到外地都常常批評店家的食物『難吃死了,是四流師傅做的嗎?我來煮都比他煮的好吃!』﹝事實上他根本不下廚﹞。為了滿足阿泉偏激的口味,阿卿點菜時都要先叮嚀師傅做一些必要措施,比如滷菜不要淋醬油膏﹝另外用小碟子盛﹞或薑絲大腸不要加醋之類的;一旦師傅忘了照辦,她都會要人家『端回去用開水洗掉就好,不用重新弄過』﹝以為這樣講就很隨和﹞,然後我們就會吃到味道很奇怪的薑絲大腸。像上述這樣的時刻,阿泉都沒有動怒,只是板著一張臉。

上次去堂叔家,堂嬸自豪地端出她上班的麵包廠幫萊爾富代工的麵包給大家吃,還興奮地問阿泉:『好不好吃?好吃厚?』結果阿泉就答:『不怎樣……』﹝好客氣的回答,要是換成我們問,他大概又會說『難吃死了!』﹞

從我3月搬回家到現在,不僅聽阿泉說了很多情節裡都免不了打架這一章的往事﹝比如經過煤源部落他就說他小時候來洗煤賺零用錢,第一天就跟客家小孩打架﹞,還目擊他多次與別人劍拔弩張的場面或動手推人及揪住人家,且近1個月以來就聽他驕傲地敘述:

1. 拿爛泥丟人﹝另闢網誌詳述之﹞。

2. 拿500元消費券加油,工讀生沒找零就大罵中油開黑店並教訓他應該要如何如何。對方說消費券上本來就有印不能找零,他還仗著一頭白髮把消費券拿得遠遠的並瞇起眼端出老花的姿態說:『我怎麼知道?我又看不到!』最後還是站長衝出來找零,他才喜孜孜地提著油桶回家。

3. 闖進河川疏濬工程區還跟砂石公司員工嗆聲:『你現在是要限制我的行動自由嗎?河川地是國有的又不是你們的,不然你叫警察來啊?』﹝他清晨時騎上承包商在河床上開來方便砂石車進出的路找釣點,停好車沿路釣回家後找我載他去取車,但承包商已把鐵門關起來﹞人家不敢動他還把手伸到褲袋作勢掏手機:『你不叫是不是?那我叫囉!』﹝他根本沒帶手機﹞人家只好望著他一頭白髮說:『好啦阿伯,你下次不要再騎進來了!』並乖乖開門看著他騎車揚長而去。

阿這樣是哪裡好相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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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axine995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